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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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這次舉報主要是沖著溫美娟、溫苒和霍驍北來的, 但受影響最大的卻是溫世新。
溫美娟有親爹護著，就是去走個過場，啥事兒沒有。除了生氣惱火, 照常該吃吃該喝喝。
溫苒這邊，開學後又增加了兩個班級，這兩個班級的課都是她來帶, 忙得簡直天昏地暗, 哪還有功夫擔心舉報的事？
而霍驍北，之前去京市交流後, 上面根據交流內容發表了有關的學習意見, 各大軍區都開始組織學習研究。
霍驍北在忙碌的工作時間中抽出空來，整合之前未發表過的內容，投稿了一篇約三萬字的文章出來。
這下子大家學習的負擔又重了一項。
本來之前舉報的事情就沒有傳出去, 領導們也有意控制影響。
文章出來後引發大家討論和學習的熱情，領導們更加樂見其成，大手一揮派霍驍北去其他駐軍區指導學習，這樣一圈下來不管遠的近的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領導是有真才實幹的。
反倒是溫世新，因為剛調來北三省，過往經歷需要南方軍區配合提供, 一時半會兒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據霍驍北說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部隊每次升職都要經過一次或幾次嚴格的調查, 有點問題都不會批準。
確認這場風波沒什麽影響後, 兩邊人開始納悶, 到底是誰舉報的？
跟霍驍北競爭的戰友？
霍驍北一開始就不大相信，他只是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些人, 沖著他來就算了，做什麽多此一舉還要舉報溫苒的姑姑？
而且從升職公告到現在, 短短兩個月也沒辦法能把溫家的事情調查得這麽清楚，而且還涉及到溫苒的小叔。
霍驍北思來想去，排除了這個可能。
溫美娟這裏，她絞盡腦汁也排除了自個廠裏的同事。
同事本事再大，也沒辦法知道部隊裏的事情。
那就，是沖著老弟溫世新去的？
可溫世新升職都是上年的事情了。
再者，他就是真有問題，他才剛來一年多，有問題也是在南邊有問題。
但一來當初調動時，這邊同意了；二來，說得直白點，溫世新是受南方軍區培養才到今天這個成就的，他有問題就說明栽培他的土壤問題不小。
涉及到兩個軍區，溫世新這停職看管的期限一下子就看不到頭了。
溫世新在部隊中的直系親屬，他大兒子溫向前也被停職調查。
溫苒這位堂哥慌慌張張跑到宣清市，見不到他爹溫世新，就找去了愛民胡同求他爺爺幫忙。
也於是，溫美娟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大外甥，真的跟他親娘一樣樣的，求人都求出高人一等的感覺。
“爺爺，我可是咱們溫家的長孫，您不能見死不救啊！萬一我被停職下放，往後誰給您養老送終？！”
溫美娟聽了直咂舌，跟孟衛國叨叨：“他這出生的時候腦子被擠著了吧，有這麽跟爺爺說話的？”
這是求人還是威脅人啊？
而且還長孫，她爹連長子都不放在眼裏，你一個心眼全是杜家的外人他能搭理你個球？
嘀咕完了，溫美娟心裏可勁納悶，“你說這誰閑著蛋疼舉報的？”
她把認識的人數了一圈，楞是沒找著一個有嫌疑的。
首先這人得知道家裏的情況，還得是部隊那邊的人，還得知道南方那邊的信兒，還得跟家裏有仇……
數上天也不可能找著這麽個人。
再說要舉報的話，其實這家裏最危險的不是別人，正是溫美娟親爹溫慶年。
溫慶年，用現在的話說，年輕時候跟資本家的大小姐結過婚，辦過廠還跟洋人做過生意。雖說戰時捐錢捐糧的，建國後還把家產捐出去了，但絕對一舉報一個準。
而且溫慶年前妻在國外，這麽些年也是有過通信的，妥妥的有海外關系。
這人能知道家裏那麽些情況，也指定曉得這一點，為啥不拿這個說事呢？
溫美娟還跟著納悶呢，東屋裏頭溫慶年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這事過了，讓三兒離婚吧？”周幼娥納鞋底的空隙，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溫慶年慢慢悠悠品著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過了許久才出聲：“看他。”
周幼娥點點頭，嘆氣。
打小就順風順水的孩子，唯一一次跌跟頭就把這輩子的苦吃盡了。
要說當年的事，憑借溫慶年的本事能制不住那利欲熏心的杜家人？
父子倆一個想讓孩子吃次教訓長長記性，一個不肯向父親低頭硬撐著，這事過了二十多年，終於要了斷了。
**
日子在風平浪靜中度過。
溫苒白天講課，晚上備課，還要抽時間把其他科目撿起來為高考做準備，連軸轉一個月後成功把自己累病了。
病了就想吃罐頭，最好是冰過的冰涼涼的罐頭。
還想吃酸的，最好帶點辣，酸酸辣辣的酸菜魚就很不錯。
嗯，還有肉末酸豆角，酸菜粉條。
溫苒吸溜著黃桃罐頭，盯著時間等霍驍北下班做飯，她已經蒸上了米飯，做好吃直接就能吃。
對了，她還想吃酸湯肥牛！
萬分期待中，霍驍北下班了。
他進屋，先打量溫苒的臉色，接著試了試額頭的溫度後，遞過去一樣東西。
“給我的？”溫苒放下罐頭瓶子，一邊拆盒子一邊點菜：“我想吃麻辣鍋。”
家裏沒有魚，也沒有肥牛，只有一些過年吃火鍋剩下的丸子。
“嗓子疼不疼，能吃辣？”霍驍北沒一口答應。
“早就好了。”溫苒哼哼一聲，看到盒子裏躺著的相機，眼睛都亮了，“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
“聽別人說的。”霍驍北隨口回了一句，解釋道：“之前那臺被人買走了，等了一陣子才等到新的。”
當時去京市出差沒帶多少錢，他就托那邊的戰友幫忙留意。
有了喜歡的禮物，溫苒抱著幾天不離手，把整個家裏裏外外都照了個遍。也就是沒那麽多膠卷，不然光拍霍驍北她都能拍一箱。
可惜小老弟和傅大哥不在。
孟志新自打新年覆工後就沒影了，一整個團不知道跑去哪個犄角旮旯裏訓練了。
傅決明時常跟隊外出，偶爾也在衛生所值班。
到了外出進城的日子，去照相館花錢洗了幾張兩人的照片，半個月後拿回來，挑幾張寄回宣清市。
四月二十七是溫苒的生日。
上上年她來的時候是六月份，自然就錯過了。上一年剛到陽市，還住在舊的聯排宿舍的時候，條件簡陋，霍驍北帶她進城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大餐。
今年不一樣，今年換了獨棟的大房子，想吃頓好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傅決明上次跟隊去海邊訓練，回來時給溫苒帶了一串珍珠手鏈，當做今年的生日禮物。還有一串貝殼風鈴，是他親手做的。
霍驍北看到這份禮物，臉都黑成鍋底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傅決明對溫苒賊心不死，不然不能先是給玉佩，現在又給珍珠手鏈。
而且你就說巧不巧吧，霍驍北準備的也是珍珠，他照著商場賣t的發卡做了改動，自己做出來的。
不管發卡還是手鏈的珍珠個頭都不大，陽市附近就有個養殖場，雖說如此價格還是不便宜。
兩件禮物擺在一起，溫苒詭異地陷入沈默。
就說，明年是不是可以準備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了，湊上一整套。
吃飯的時候，溫苒頭戴珍珠發卡，手別珍珠手鏈，你別說還怪沈的。
禮物挺有分量，溫苒很喜歡，但如果下次兩人準備禮物之前能商量一下就更好了。
生日大餐結束，傅決明連吃帶拿離開了。他宿舍還有兩個舍友，平時吃點好的不方便。
而且自打有一次他發現東西被翻動過，就陸續把重要東西搬過來，放了假也時常過來這邊。
溫苒找地方放禮物，踮著腳去拿書櫃頂上的盒子，蹦了兩下夠不著再一蹦一跳，整個人突然被托著腰舉起來了。
她伸手拿到盒子，剛想跳下去，結果就被帶著坐到霍驍北腿上。
溫苒已經習以為常了，她打開盒子，把兩樣飾品放進去。
這時候當然要數一數存貨。
溫苒一邊數一邊嘀嘀咕咕，耳邊忽然出現一個問題：“這兩個你更喜歡哪個？”
溫苒：“？”
只見霍驍北先後點了點今天的兩樣禮物。
溫苒當真思考了起來。
霍驍北出聲為自己拉票：“發卡上這顆是淺紫色，聽說很難碰到。”
溫苒拿起來瞅了瞅，還真是。
她剛要點頭，突然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一張口鬼使神差就變成了：“我覺得手鏈更適合帶出去，發卡容易丟。”
那可不，她就像是跟這些小東西天生犯沖一樣，轉頭的功夫就能弄丟。
霍驍北：“……”
溫苒餘光關註著他的反應，他神色繃緊，肉眼可見臉色黑下去。
這是個什麽意思？
溫苒抿著嘴角沈思，腦海裏晃晃悠悠冒出個不倫不類的想法，“你吃醋啦？”
霍驍北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溫苒眼中閃過驚奇，把盒子放到一邊，兩手搭在他肩膀上，歪頭湊上去觀察，“真吃醋啦？！”
“好嘛好嘛，你送的發卡也很漂亮。”
“也？”霍驍北挑眉。
溫苒眨眼，“更！更漂亮！”
他似乎是嗯了一聲，也似乎是得意地輕笑。
不待溫苒分辨，霍驍北就抱著她站起來，離開書房進了對面臥室。
房門一關，溫苒被摁著翻來覆去親了一頓。
她以為這就完事了，哪成想衣服脫了一件又一件。
溫苒大腦一片空白。
要說這一年多兩人同床共枕，關系突飛猛進的同時，霍驍北也是忍了又忍。
之前在聯排宿舍，左鄰右舍都是人，稍微有點動靜就能傳出去，就比如隔壁。
霍驍北沒那個特殊癖好。
後來倆人還多了個戴耳塞睡覺的習慣。
搬來這邊後，先是要打掃，後來外出訓練，再後來過年家裏多了倆人，再再後來一直到現在。
當然不是沒有過擦槍走火的時候，溫苒從一開始的害怕到害羞最後都躺平了，霍驍北卻回回自己跑去浴室 。
溫苒也沒人能說這些事情，就扒拉出來系統小E叭叭叭一頓擔憂。
她懷疑霍驍北不太行。
或者就是有那什麽心理上的疾病。
前者吧，溫苒最近在糾結要不要請傅大哥瞧一瞧，後者就難了。
她跟系統說完，系統都開始考慮申請心理專家機器人來一趟給霍驍北治病了。
它這宿主開竅不容易呢。
溫苒覺得自己是挺不容易的。
霍驍北還不如不行呢？！
她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假期，後面兩天就仿佛沒出現過，直接蹦到新的一周周一。
掛著濃濃的黑眼圈，溫苒趴在炕上實在爬不起來，讓霍驍北再給她請兩天假。
她課多，以前真不敢請假。
上次累病了以後，也不知道咋滴都傳到校長那兒去了。校長不知道從哪兒帶過來三個老師，大大分擔了趙組長和溫苒的壓力。
但凡事有度，沒出一個月溫苒又病了。
上次生病是因為連軸轉加不好好吃飯，這次生病純粹就是加班加的。
傅決明把完脈，給出醫囑：“多補補覺。”
溫苒：“……”
系統還在一旁補刀：【聽說中醫把脈比X光還準，就跟算命似的。】
溫苒簡直沒臉見人了。
霍驍北人前面不改色，人後——
等傅決明一離開，他就被扔了枕頭，“你去東屋！”
春去秋來，六月份霍瑩高中畢業，留在大隊給田盼陽幫忙。
八月起，就陸續有小道消息傳出，說上面要恢覆高考了。
溫苒那陣雞毛當令箭，給家裏寫信，外加寄書寄筆記，督促霍瑩她們別把知識忘了。
自然孟家二姐也有一份，她剛好懷孕了，活動活動進了辦公室，比在車間時清閑，有了更多時間覆習。
田盼陽也早就做了準備，不過溫苒的筆記顯然更加系統更加簡潔明了。
問過溫苒的意見後，她去死胡同覆印了十多份，分發給關系不錯的同學和知青。
原本孟志新也是覆習大軍的一員，不過他上大學也只能是軍事學院，是部隊內部的考試，內容也和普通高考不一樣。
傅決明可以去醫學院進修，同樣要參加內部考試。
只有霍驍北，他已經是軍事學院的授課老師了，每周有一天需要進城講課。
十月份，恢覆高考的消息登報，饒是部隊裏也小小震動了一下。
當然感受最明顯的還是溫苒。
有高考這根胡蘿蔔在前面吊著，縱然部隊子弟出路多，也不禁發奮在學習上用起了功。
高一學生奮發圖強，高二學生懸梁刺股。
課堂不再像之前一樣亂糟糟的，課下也多了問問題的學生。
不僅如此，上一屆她教過的學生還有回爐重造的，搬了凳子去教室聽課。
溫苒還是負責數學物理課，增加老師以後，負責的班級變成了三個。
全校最忙的就數高二的老師和學生，一周五天課加到了七天，一天八堂課加了早自習和晚自習。
溫苒只能慶幸自己教的是高一，兩門課還是數學物理，早晚自習都輪不到她出面。
家裏三個考生，霍驍北就全權負責起了後勤夥食問題，每天變著花樣給溫苒做好吃的。
轉眼到了高考前夕，四個人集體請假，去在城裏買的房子暫住，三個陪考，一個考生。
簽到系統也很給力，刷新出【冬日暖心高考套裝】。
高考當日，溫苒全副武裝進場。
考完提前出場，和三個陪考高高興興回家吃飯，吃完飯就睡下歇息。
一連三天考完，溫苒臉色紅潤，跟沒事人一樣蹦蹦跳跳，反觀其他考生臉都白了幾個色。
考完給家裏打電話，霍瑩和田盼陽這陣子借住在愛民胡同溫家，和溫向東、孟雅靜一起同進同出考試。還有薛青朗，據溫苒姑姑暗示，這個家世不俗的青年疑似對霍瑩有意思。
溫苒：“……”
老天鵝，這可一丁點兒都不幹她的事，她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鬼知道為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能湊到一塊去？
不過溫苒追根究底了一下，覺得這得怪傅大哥！
學校那邊還有差不多半個學期的課程，秉著有始有終的原則，溫苒繼續去上班。
這時候，一直處於停職狀態的小叔溫世新終於得見天日。
他在停職看管中就提交了離婚申請，調查結束時上面也批準了離婚申請。
誰都沒想到的罪魁禍首杜麗苗已經跑沒影兒了。
後來溫世新給南方打電話，果不其然這人掐著他出來的點跑回去的。
溫世新當然不會就這麽算了，新仇舊賬一起報覆在了杜麗苗大哥身上。
那邊一家子怎麽鬧不提，這邊溫世新休息幾天，借著匯報工作的機會來跟溫苒道歉了。
溫苒當然不是那麽小器的人，這事過了快一年，她早就忘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相反她更好奇，“她為什麽要舉報你啊？”
從結果來看，舉報者明顯是沖著溫世新去的嘛！
溫世新：“……”
“不是沖我。”溫世新解釋：“是沖你姑姑去的。”
這還得從年初那會兒，溫苒跟霍驍北去京市那次說起。
溫美娟最盼著孩子好，這麽大的好消息恨不得天天在家裏念叨。趕巧杜麗苗又來找不痛快了，溫美娟就叭叭叭一頓炫耀，把人給氣不輕。
溫美娟心想著，你不是瞧不上我家小苒麽，我這還不得氣死你？
然後杜麗苗憋著壞立馬給寫了t舉報信。
她當然不是要針對溫世新，她現在沒工作，在外的臉面全靠溫世新撐著了。不然她這舉報直接沖著公公溫慶年去，那才叫斬草除根。
世事難料，結果想舉報的人都沒事，偏偏她自個男人被停職半年多。
心虛的杜麗苗怕被算賬，一等到能自由活動，立馬買票回了老家躲風頭。
聽完來龍去脈，溫苒狠狠地沈默了。
這叫個什麽事啊？
“那堂姐和向東知道嗎？”溫苒關心問道。
溫世新點了點頭，“都告訴他們了，兩個人商量好每月給他們娘寄錢。”
別的就再不管了，畢竟這親娘向來偏心大哥，打小就沒管過她們。
說完這件事，溫世新猶豫著說道：“你爸，我大哥，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溫苒搖頭。
機械廠裏有說她爸因為救廠裏的機器被人害死，姑姑說她爸還活著，只是去了港城。
溫世新沈默片刻，語出驚人：“你爸過得，很不好。”
溫家比溫慶年的身份問題更大的就是溫世同，他母親毫無疑問出身敏感，他本人也有海外留學背景。也是因為留學，他回國結婚時年紀都不小了。
可以想見，他若還活著，不接受改造是不可能的。
好在溫世同還有滿腦子的知識，進入保密項目，在嚴密監視下進行科研工作。
“我爸還活著？”溫苒轉而想到：“那我媽呢？”
“你母親確實不在了。”具體什麽情況溫世新不大清楚，但之前和大哥見面，似乎也有些隱情。
不過即便還活著，父女倆想要見面估計也很難了。
沒幾天，高考出分，溫苒忙著和家裏打電話商量填報志願的問題。
首先已經確定去向，而且沒辦法改變的是孟志新和傅決明，這倆都得在陽市本地。
宣清市那邊，孟雅靜分不算很高，而且她懷孕了，去太遠的地方自己也不放心，在田盼陽的推薦下在本省選了一所未來發展不錯的大學。
遠在鄉下孟家大哥和媳婦兒倆也都選了本省的大學，電話裏說到時候正好照顧孟雅靜。
而田盼陽、溫向東、霍瑩和薛青朗無一例外都填報的京市的大學。
包括周家兄妹，也都參加了高考，確定去京市。
溫苒就犯難了。
陽市不是沒有好大學，但京市人多啊，以後京市也是最先發展起來的。
但她要去京市，那可就和霍驍北分開了。
雖然霍驍北說可以每個月去看她，但來回的車費都是他一半的工資了，地主家也禁不住這麽敗啊？
溫苒原本是偏向京市的，但被周校長叫去談話後，她最後選擇了陽市某所大學。
首先，周校長透露，這所大學預計在未來兩年會和軍事學院合並，到時候就是重點扶持的學校，壓根不愁項目不愁補貼。
其次，周校長透露，大學合並後會陸續擴大規模，到時候必定會有崗位缺口。溫苒只要表現優異，無論是進實驗室，還是留校任教都很有可能。
最後，周校長還透露，全國大學一家親嘛，未來派學生去京市去海市學習和交流或者合作項目也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校長會擔任某院的院長，他看溫苒是個好苗子，好苗子當然要摟回自個地裏培養。京市是好，可總不能是個人才都送過去吧？
於是周校長動之以情曉之以利，許下諸多條件，勢必把溫苒留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還跟她要了一份數學和物理筆記。
省內不公布排名，本市是有排名的，溫苒赫然是本市的狀元，現在整個營區誰不知道？
狀元筆記誰不想要？
溫苒不知道的地方，私下裏她上課發過的總結筆記都不知道被傳閱多少遍了。
帶著學校購買筆記的錢，溫苒高興地跑回家，“我填好了志願。”
霍驍北心裏是有些忐忑，他既想讓溫苒去自己想去的大學，又不想和溫苒分開。
溫苒跳到他身上，杏眼亮晶晶的，“你以後進城講課記得給我帶飯，等我放假要準備好吃的！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把家裏照顧好，每天要餵雞餵鴨澆菜……“
霍驍北將人抱緊，“嗯，我都記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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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舉報主要是沖著溫美娟、溫苒和霍驍北來的, 但受影響最大的卻是溫世新。
溫美娟有親爹護著，就是去走個過場，啥事兒沒有。除了生氣惱火, 照常該吃吃該喝喝。
溫苒這邊，開學後又增加了兩個班級，這兩個班級的課都是她來帶, 忙得簡直天昏地暗, 哪還有功夫擔心舉報的事？
而霍驍北，之前去京市交流後, 上面根據交流內容發表了有關的學習意見, 各大軍區都開始組織學習研究。
霍驍北在忙碌的工作時間中抽出空來，整合之前未發表過的內容，投稿了一篇約三萬字的文章出來。
這下子大家學習的負擔又重了一項。
本來之前舉報的事情就沒有傳出去, 領導們也有意控制影響。
文章出來後引發大家討論和學習的熱情，領導們更加樂見其成，大手一揮派霍驍北去其他駐軍區指導學習，這樣一圈下來不管遠的近的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領導是有真才實幹的。
反倒是溫世新，因為剛調來北三省，過往經歷需要南方軍區配合提供, 一時半會兒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據霍驍北說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部隊每次升職都要經過一次或幾次嚴格的調查, 有點問題都不會批準。
確認這場風波沒什麽影響後, 兩邊人開始納悶, 到底是誰舉報的？
跟霍驍北競爭的戰友？
霍驍北一開始就不大相信，他只是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這些人, 沖著他來就算了，做什麽多此一舉還要舉報溫苒的姑姑？
而且從升職公告到現在, 短短兩個月也沒辦法能把溫家的事情調查得這麽清楚，而且還涉及到溫苒的小叔。
霍驍北思來想去，排除了這個可能。
溫美娟這裏，她絞盡腦汁也排除了自個廠裏的同事。
同事本事再大，也沒辦法知道部隊裏的事情。
那就，是沖著老弟溫世新去的？
可溫世新升職都是上年的事情了。
再者，他就是真有問題，他才剛來一年多，有問題也是在南邊有問題。
但一來當初調動時，這邊同意了；二來，說得直白點，溫世新是受南方軍區培養才到今天這個成就的，他有問題就說明栽培他的土壤問題不小。
涉及到兩個軍區，溫世新這停職看管的期限一下子就看不到頭了。
溫世新在部隊中的直系親屬，他大兒子溫向前也被停職調查。
溫苒這位堂哥慌慌張張跑到宣清市，見不到他爹溫世新，就找去了愛民胡同求他爺爺幫忙。
也於是，溫美娟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大外甥，真的跟他親娘一樣樣的，求人都求出高人一等的感覺。
“爺爺，我可是咱們溫家的長孫，您不能見死不救啊！萬一我被停職下放，往後誰給您養老送終？！”
溫美娟聽了直咂舌，跟孟衛國叨叨：“他這出生的時候腦子被擠著了吧，有這麽跟爺爺說話的？”
這是求人還是威脅人啊？
而且還長孫，她爹連長子都不放在眼裏，你一個心眼全是杜家的外人他能搭理你個球？
嘀咕完了，溫美娟心裏可勁納悶，“你說這誰閑著蛋疼舉報的？”
她把認識的人數了一圈，楞是沒找著一個有嫌疑的。
首先這人得知道家裏的情況，還得是部隊那邊的人，還得知道南方那邊的信兒，還得跟家裏有仇……
數上天也不可能找著這麽個人。
再說要舉報的話，其實這家裏最危險的不是別人，正是溫美娟親爹溫慶年。
溫慶年，用現在的話說，年輕時候跟資本家的大小姐結過婚，辦過廠還跟洋人做過生意。雖說戰時捐錢捐糧的，建國後還把家產捐出去了，但絕對一舉報一個準。
而且溫慶年前妻在國外，這麽些年也是有過通信的，妥妥的有海外關系。
這人能知道家裏那麽些情況，也指定曉得這一點，為啥不拿這個說事呢？
溫美娟還跟著納悶呢，東屋裏頭溫慶年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這事過了，讓三兒離婚吧？”周幼娥納鞋底的空隙，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溫慶年慢慢悠悠品著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過了許久才出聲：“看他。”
周幼娥點點頭，嘆氣。
打小就順風順水的孩子，唯一一次跌跟頭就把這輩子的苦吃盡了。
要說當年的事，憑借溫慶年的本事能制不住那利欲熏心的杜家人？
父子倆一個想讓孩子吃次教訓長長記性，一個不肯向父親低頭硬撐著，這事過了二十多年，終於要了斷了。
**
日子在風平浪靜中度過。
溫苒白天講課，晚上備課，還要抽時間把其他科目撿起來為高考做準備，連軸轉一個月後成功把自己累病了。
病了就想吃罐頭，最好是冰過的冰涼涼的罐頭。
還想吃酸的，最好帶點辣，酸酸辣辣的酸菜魚就很不錯。
嗯，還有肉末酸豆角，酸菜粉條。
溫苒吸溜著黃桃罐頭，盯著時間等霍驍北下班做飯，她已經蒸上了米飯，做好吃直接就能吃。
對了，她還想吃酸湯肥牛！
萬分期待中，霍驍北下班了。
他進屋，先打量溫苒的臉色，接著試了試額頭的溫度後，遞過去一樣東西。
“給我的？”溫苒放下罐頭瓶子，一邊拆盒子一邊點菜：“我想吃麻辣鍋。”
家裏沒有魚，也沒有肥牛，只有一些過年吃火鍋剩下的丸子。
“嗓子疼不疼，能吃辣？”霍驍北沒一口答應。
“早就好了。”溫苒哼哼一聲，看到盒子裏躺著的相機，眼睛都亮了，“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
“聽別人說的。”霍驍北隨口回了一句，解釋道：“之前那臺被人買走了，等了一陣子才等到新的。”
當時去京市出差沒帶多少錢，他就托那邊的戰友幫忙留意。
有了喜歡的禮物，溫苒抱著幾天不離手，把整個家裏裏外外都照了個遍。也就是沒那麽多膠卷，不然光拍霍驍北她都能拍一箱。
可惜小老弟和傅大哥不在。
孟志新自打新年覆工後就沒影了，一整個團不知道跑去哪個犄角旮旯裏訓練了。
傅決明時常跟隊外出，偶爾也在衛生所值班。
到了外出進城的日子，去照相館花錢洗了幾張兩人的照片，半個月後拿回來，挑幾張寄回宣清市。
四月二十七是溫苒的生日。
上上年她來的時候是六月份，自然就錯過了。上一年剛到陽市，還住在舊的聯排宿舍的時候，條件簡陋，霍驍北帶她進城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大餐。
今年不一樣，今年換了獨棟的大房子，想吃頓好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傅決明上次跟隊去海邊訓練，回來時給溫苒帶了一串珍珠手鏈，當做今年的生日禮物。還有一串貝殼風鈴，是他親手做的。
霍驍北看到這份禮物，臉都黑成鍋底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傅決明對溫苒賊心不死，不然不能先是給玉佩，現在又給珍珠手鏈。
而且你就說巧不巧吧，霍驍北準備的也是珍珠，他照著商場賣t的發卡做了改動，自己做出來的。
不管發卡還是手鏈的珍珠個頭都不大，陽市附近就有個養殖場，雖說如此價格還是不便宜。
兩件禮物擺在一起，溫苒詭異地陷入沈默。
就說，明年是不是可以準備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了，湊上一整套。
吃飯的時候，溫苒頭戴珍珠發卡，手別珍珠手鏈，你別說還怪沈的。
禮物挺有分量，溫苒很喜歡，但如果下次兩人準備禮物之前能商量一下就更好了。
生日大餐結束，傅決明連吃帶拿離開了。他宿舍還有兩個舍友，平時吃點好的不方便。
而且自打有一次他發現東西被翻動過，就陸續把重要東西搬過來，放了假也時常過來這邊。
溫苒找地方放禮物，踮著腳去拿書櫃頂上的盒子，蹦了兩下夠不著再一蹦一跳，整個人突然被托著腰舉起來了。
她伸手拿到盒子，剛想跳下去，結果就被帶著坐到霍驍北腿上。
溫苒已經習以為常了，她打開盒子，把兩樣飾品放進去。
這時候當然要數一數存貨。
溫苒一邊數一邊嘀嘀咕咕，耳邊忽然出現一個問題：“這兩個你更喜歡哪個？”
溫苒：“？”
只見霍驍北先後點了點今天的兩樣禮物。
溫苒當真思考了起來。
霍驍北出聲為自己拉票：“發卡上這顆是淺紫色，聽說很難碰到。”
溫苒拿起來瞅了瞅，還真是。
她剛要點頭，突然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一張口鬼使神差就變成了：“我覺得手鏈更適合帶出去，發卡容易丟。”
那可不，她就像是跟這些小東西天生犯沖一樣，轉頭的功夫就能弄丟。
霍驍北：“……”
溫苒餘光關註著他的反應，他神色繃緊，肉眼可見臉色黑下去。
這是個什麽意思？
溫苒抿著嘴角沈思，腦海裏晃晃悠悠冒出個不倫不類的想法，“你吃醋啦？”
霍驍北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溫苒眼中閃過驚奇，把盒子放到一邊，兩手搭在他肩膀上，歪頭湊上去觀察，“真吃醋啦？！”
“好嘛好嘛，你送的發卡也很漂亮。”
“也？”霍驍北挑眉。
溫苒眨眼，“更！更漂亮！”
他似乎是嗯了一聲，也似乎是得意地輕笑。
不待溫苒分辨，霍驍北就抱著她站起來，離開書房進了對面臥室。
房門一關，溫苒被摁著翻來覆去親了一頓。
她以為這就完事了，哪成想衣服脫了一件又一件。
溫苒大腦一片空白。
要說這一年多兩人同床共枕，關系突飛猛進的同時，霍驍北也是忍了又忍。
之前在聯排宿舍，左鄰右舍都是人，稍微有點動靜就能傳出去，就比如隔壁。
霍驍北沒那個特殊癖好。
後來倆人還多了個戴耳塞睡覺的習慣。
搬來這邊後，先是要打掃，後來外出訓練，再後來過年家裏多了倆人，再再後來一直到現在。
當然不是沒有過擦槍走火的時候，溫苒從一開始的害怕到害羞最後都躺平了，霍驍北卻回回自己跑去浴室 。
溫苒也沒人能說這些事情，就扒拉出來系統小E叭叭叭一頓擔憂。
她懷疑霍驍北不太行。
或者就是有那什麽心理上的疾病。
前者吧，溫苒最近在糾結要不要請傅大哥瞧一瞧，後者就難了。
她跟系統說完，系統都開始考慮申請心理專家機器人來一趟給霍驍北治病了。
它這宿主開竅不容易呢。
溫苒覺得自己是挺不容易的。
霍驍北還不如不行呢？！
她周五周六周日三天假期，後面兩天就仿佛沒出現過，直接蹦到新的一周周一。
掛著濃濃的黑眼圈，溫苒趴在炕上實在爬不起來，讓霍驍北再給她請兩天假。
她課多，以前真不敢請假。
上次累病了以後，也不知道咋滴都傳到校長那兒去了。校長不知道從哪兒帶過來三個老師，大大分擔了趙組長和溫苒的壓力。
但凡事有度，沒出一個月溫苒又病了。
上次生病是因為連軸轉加不好好吃飯，這次生病純粹就是加班加的。
傅決明把完脈，給出醫囑：“多補補覺。”
溫苒：“……”
系統還在一旁補刀：【聽說中醫把脈比X光還準，就跟算命似的。】
溫苒簡直沒臉見人了。
霍驍北人前面不改色，人後——
等傅決明一離開，他就被扔了枕頭，“你去東屋！”
春去秋來，六月份霍瑩高中畢業，留在大隊給田盼陽幫忙。
八月起，就陸續有小道消息傳出，說上面要恢覆高考了。
溫苒那陣雞毛當令箭，給家裏寫信，外加寄書寄筆記，督促霍瑩她們別把知識忘了。
自然孟家二姐也有一份，她剛好懷孕了，活動活動進了辦公室，比在車間時清閑，有了更多時間覆習。
田盼陽也早就做了準備，不過溫苒的筆記顯然更加系統更加簡潔明了。
問過溫苒的意見後，她去死胡同覆印了十多份，分發給關系不錯的同學和知青。
原本孟志新也是覆習大軍的一員，不過他上大學也只能是軍事學院，是部隊內部的考試，內容也和普通高考不一樣。
傅決明可以去醫學院進修，同樣要參加內部考試。
只有霍驍北，他已經是軍事學院的授課老師了，每周有一天需要進城講課。
十月份，恢覆高考的消息登報，饒是部隊裏也小小震動了一下。
當然感受最明顯的還是溫苒。
有高考這根胡蘿蔔在前面吊著，縱然部隊子弟出路多，也不禁發奮在學習上用起了功。
高一學生奮發圖強，高二學生懸梁刺股。
課堂不再像之前一樣亂糟糟的，課下也多了問問題的學生。
不僅如此，上一屆她教過的學生還有回爐重造的，搬了凳子去教室聽課。
溫苒還是負責數學物理課，增加老師以後，負責的班級變成了三個。
全校最忙的就數高二的老師和學生，一周五天課加到了七天，一天八堂課加了早自習和晚自習。
溫苒只能慶幸自己教的是高一，兩門課還是數學物理，早晚自習都輪不到她出面。
家裏三個考生，霍驍北就全權負責起了後勤夥食問題，每天變著花樣給溫苒做好吃的。
轉眼到了高考前夕，四個人集體請假，去在城裏買的房子暫住，三個陪考，一個考生。
簽到系統也很給力，刷新出【冬日暖心高考套裝】。
高考當日，溫苒全副武裝進場。
考完提前出場，和三個陪考高高興興回家吃飯，吃完飯就睡下歇息。
一連三天考完，溫苒臉色紅潤，跟沒事人一樣蹦蹦跳跳，反觀其他考生臉都白了幾個色。
考完給家裏打電話，霍瑩和田盼陽這陣子借住在愛民胡同溫家，和溫向東、孟雅靜一起同進同出考試。還有薛青朗，據溫苒姑姑暗示，這個家世不俗的青年疑似對霍瑩有意思。
溫苒：“……”
老天鵝，這可一丁點兒都不幹她的事，她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鬼知道為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能湊到一塊去？
不過溫苒追根究底了一下，覺得這得怪傅大哥！
學校那邊還有差不多半個學期的課程，秉著有始有終的原則，溫苒繼續去上班。
這時候，一直處於停職狀態的小叔溫世新終於得見天日。
他在停職看管中就提交了離婚申請，調查結束時上面也批準了離婚申請。
誰都沒想到的罪魁禍首杜麗苗已經跑沒影兒了。
後來溫世新給南方打電話，果不其然這人掐著他出來的點跑回去的。
溫世新當然不會就這麽算了，新仇舊賬一起報覆在了杜麗苗大哥身上。
那邊一家子怎麽鬧不提，這邊溫世新休息幾天，借著匯報工作的機會來跟溫苒道歉了。
溫苒當然不是那麽小器的人，這事過了快一年，她早就忘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相反她更好奇，“她為什麽要舉報你啊？”
從結果來看，舉報者明顯是沖著溫世新去的嘛！
溫世新：“……”
“不是沖我。”溫世新解釋：“是沖你姑姑去的。”
這還得從年初那會兒，溫苒跟霍驍北去京市那次說起。
溫美娟最盼著孩子好，這麽大的好消息恨不得天天在家裏念叨。趕巧杜麗苗又來找不痛快了，溫美娟就叭叭叭一頓炫耀，把人給氣不輕。
溫美娟心想著，你不是瞧不上我家小苒麽，我這還不得氣死你？
然後杜麗苗憋著壞立馬給寫了t舉報信。
她當然不是要針對溫世新，她現在沒工作，在外的臉面全靠溫世新撐著了。不然她這舉報直接沖著公公溫慶年去，那才叫斬草除根。
世事難料，結果想舉報的人都沒事，偏偏她自個男人被停職半年多。
心虛的杜麗苗怕被算賬，一等到能自由活動，立馬買票回了老家躲風頭。
聽完來龍去脈，溫苒狠狠地沈默了。
這叫個什麽事啊？
“那堂姐和向東知道嗎？”溫苒關心問道。
溫世新點了點頭，“都告訴他們了，兩個人商量好每月給他們娘寄錢。”
別的就再不管了，畢竟這親娘向來偏心大哥，打小就沒管過她們。
說完這件事，溫世新猶豫著說道：“你爸，我大哥，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溫苒搖頭。
機械廠裏有說她爸因為救廠裏的機器被人害死，姑姑說她爸還活著，只是去了港城。
溫世新沈默片刻，語出驚人：“你爸過得，很不好。”
溫家比溫慶年的身份問題更大的就是溫世同，他母親毫無疑問出身敏感，他本人也有海外留學背景。也是因為留學，他回國結婚時年紀都不小了。
可以想見，他若還活著，不接受改造是不可能的。
好在溫世同還有滿腦子的知識，進入保密項目，在嚴密監視下進行科研工作。
“我爸還活著？”溫苒轉而想到：“那我媽呢？”
“你母親確實不在了。”具體什麽情況溫世新不大清楚，但之前和大哥見面，似乎也有些隱情。
不過即便還活著，父女倆想要見面估計也很難了。
沒幾天，高考出分，溫苒忙著和家裏打電話商量填報志願的問題。
首先已經確定去向，而且沒辦法改變的是孟志新和傅決明，這倆都得在陽市本地。
宣清市那邊，孟雅靜分不算很高，而且她懷孕了，去太遠的地方自己也不放心，在田盼陽的推薦下在本省選了一所未來發展不錯的大學。
遠在鄉下孟家大哥和媳婦兒倆也都選了本省的大學，電話裏說到時候正好照顧孟雅靜。
而田盼陽、溫向東、霍瑩和薛青朗無一例外都填報的京市的大學。
包括周家兄妹，也都參加了高考，確定去京市。
溫苒就犯難了。
陽市不是沒有好大學，但京市人多啊，以後京市也是最先發展起來的。
但她要去京市，那可就和霍驍北分開了。
雖然霍驍北說可以每個月去看她，但來回的車費都是他一半的工資了，地主家也禁不住這麽敗啊？
溫苒原本是偏向京市的，但被周校長叫去談話後，她最後選擇了陽市某所大學。
首先，周校長透露，這所大學預計在未來兩年會和軍事學院合並，到時候就是重點扶持的學校，壓根不愁項目不愁補貼。
其次，周校長透露，大學合並後會陸續擴大規模，到時候必定會有崗位缺口。溫苒只要表現優異，無論是進實驗室，還是留校任教都很有可能。
最後，周校長還透露，全國大學一家親嘛，未來派學生去京市去海市學習和交流或者合作項目也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校長會擔任某院的院長，他看溫苒是個好苗子，好苗子當然要摟回自個地裏培養。京市是好，可總不能是個人才都送過去吧？
於是周校長動之以情曉之以利，許下諸多條件，勢必把溫苒留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還跟她要了一份數學和物理筆記。
省內不公布排名，本市是有排名的，溫苒赫然是本市的狀元，現在整個營區誰不知道？
狀元筆記誰不想要？
溫苒不知道的地方，私下裏她上課發過的總結筆記都不知道被傳閱多少遍了。
帶著學校購買筆記的錢，溫苒高興地跑回家，“我填好了志願。”
霍驍北心裏是有些忐忑，他既想讓溫苒去自己想去的大學，又不想和溫苒分開。
溫苒跳到他身上，杏眼亮晶晶的，“你以後進城講課記得給我帶飯，等我放假要準備好吃的！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把家裏照顧好，每天要餵雞餵鴨澆菜……“
霍驍北將人抱緊，“嗯，我都記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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